第17节(1 / 2)

简玉珩一扬胳膊箍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得得,爷不要了,你赶紧把嘴给我闭上睡觉!”

“少爷,那我可以不用下去了?”

“嗯”简玉珩鼻子里哼了一声。

真好!果然,用夫人来说事儿,他家少爷就会让步,竹山乐了乐,大着胆子勾上了简玉珩的脖子,“等以后少爷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多不容易,天天就念着少爷的好……”

竹山话还没说完,脑袋底下突然就一空,简玉珩捏着枕头将他的脑袋摁在了床板子上,“闭嘴!”

风蝉轻鸣,莞尔昨儿一晚上的好眠。

昨儿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许是等简玉珩闹够,她便倒头睡了,早上念夏拍着脸将她唤醒,梳了头洗了脸给她推上了轿子。

轿子摇摇晃晃的,清晨的小风细股儿地吹,帘子不断地起落,吹拂到莞尔的脸上。

“念夏,我们去哪里?”

莞尔睁开眼睛,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刚刚脑袋枕着窗框子,磕碰了小半路,红红痒痒的,十分难受。

“小小姐,您终于醒过来了,念夏快要吓死了!”念夏一双眼睛噙着泪,面儿上却流露着欣慰的笑容,刚刚圣旨端进来,她家小姐明显是还没清醒,糊里糊涂地就接了旨上来了这轿子,这万一到了皇上跟前儿还没清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莞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肩膀,“让阿夏废心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唉,早上的时候总是混沌的很。”

“大夫不是说过吗,您这是小时候挨过冻,冻坏了身子,没及时补救,落了个病根子,不碍大事。”念夏见小姐脸上浮了忧色,轻声安慰她道。

冻坏身子?她倒是完全不记得了,她的记忆要往回追溯,只能想起来十二岁的时候,简家的管事给她扎了两个辫子,喊她阮阮,叫她听话,安安分分地当个小丫头,在简家做事情。

可她安分做事,任劳任怨的,他还是一分的工钱都没给她……莞尔嘴巴努了努,现在想想,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

“等等,阿夏,我们因何会在这轿子上?”莞尔蹙眉,拉住念夏的胳膊急急地问她,她只记得简玉珩昨儿趴在床边儿上挠她,朝她耳朵吹气儿,后来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能是……

不能是已经把身子交给他了吧……莞尔脸一红,头稍稍低了下去,双手绞着衣角,窘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皇宫来了旨意,说是封了珩少爷护军总参领,下了朝留少爷喝茶小聚,到了兴头上,要把您也叫上呢。”念夏歪着头笑,笑的如沐春风的,她故意拿眼斜小姐,舔舔嘴唇接着道:“竹山也回来了,说珩少爷听了皇上叫您,赶紧就请了命要出来接您,少爷当真看重您。”

“你猜怎么着,他肯定是怕我在皇上跟前说错话!”莞尔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才没那么好心,有那机会陪着皇上,多待上一刻就多一分说好听话的机会,哪能请命出来折腾,思来想去,只怕是他昨儿晚上玩笑开过了,非说自己是皇子,结果怕她不清醒说错了话,这简玉珩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念夏嘴巴张了张刚要开口,前头老马一声低啸,马车倏地停了下来,念夏往前挪了几步,小手撩开帘子,紧接着一个灿烂的笑容就浮在了脸上。

“快来看,珩少爷来了。”

念夏叫嚷着,紧着拉莞尔凑过来,莞尔嘴角紧紧地往回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脚上却紧着往前挪,念夏让出来半个身位,莞尔挤上来,正好看到简玉珩翻身下马。

他早早地就起来换了官服,身板儿极为高挺,他直直地站在那儿,身上渡了一层浅浅的金黄,他侧了侧身子,眼睛瞟过来,正好瞧见马车里露出的两对儿小眼睛,一咧嘴就笑了出来。

可这一下,莞尔是真真怔住了,站在前头的人一身紫金锦缎,姿容天然,占尽韵朗风流之色,他敛着笑,不动声色的,但他就是只堪堪站在那儿,便如那琼枝玉树一般,栽于黑山绿水之间,从头到脚散着琉璃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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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君心似我心(一)

这是她的夫君,不知是不是上辈子积德行善, 才换来了简玉珩这么个便宜夫君, 亦不知是不是上辈子坏事做尽,才让她邂逅这么一位可望不可即的人儿, 若是他从未出现,她或许也不会如此这般怅然。

这感觉不好, 但也不得不受着, 莞尔轻叹了声,准备开帘下车, 手刚扶上帘子,另一只大手便伸了出来, 夹着凉,将自己的手紧紧地盖了, 她赶紧往回缩, 就见简玉珩弯着腰,身子前倾,胳膊架着帘子, 手向着莞尔摊开。

“下来吧, 莞尔。”

“嗯。”

莞尔复又伸出手, 软绵绵地搭在了他的大手上,他眯着眼笑, 手紧紧一攥将她扶了下来。

出乎她的意料,简玉珩竟然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拉着她进了皇上的书房, 她心里觉得奇怪,偏着脑袋问他,“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咱们俩的话,当着外人可说不得。”简玉珩身子往这边儿绍了下,吓得莞尔紧躲,他笑笑,又想起来昨儿她睡着了,自己逗弄她时那乖巧的模样,便打趣她道:“昨儿夫人在床上可是温顺的很。”

没成想,手里的小爪子剧烈地一震,她停了步子,瞪大了眼睛将他望着,好半天才说了句:“我俩,真的做了什么吗?”

简玉珩停了下来,也将她望着,大眼瞪小眼的,眼前的小丫头嘴张着,一副不可置信地惊慌样儿,他很想笑,昨儿她睡的熟,自己趁机占了点儿便宜,倒是还没敢真的干点什么,现在她这样一副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

他也不顾深宫里眼睛多了,伸手摸她的脸,柔声道:“自然,你是我的夫人,我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没人能管。”他顺口就这么说了,眼睛直直地往前望,脸上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样儿,余光却紧紧地将莞尔锁住,虽说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千万别让这丫头动了气儿,跟他在皇上跟前儿闹。

可莞尔却只是呆呆的,她看的话本子多,这方面自然也是有些涉猎的,自诩是见多识广了,可真有一天轮到自己,还是有那么些不自在,莞尔皱眉,还有,怎么会这么不明不白的,且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难不成自己真的被猪附身了?

想到这儿,莞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回是真真轮到简玉珩惊诧了,他呆在那儿,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她这样没皮没脸,昨儿就该一鼓作气把事情办了。

这算什么,简玉珩有点恼,攥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莞尔觉得痛,眉头皱了起来,推了推他的胳膊,他这才反过味儿来,松了手皱眉问她:“你刚才乐什么?”

“没什么,就是。”莞尔顿了顿,咽了口吐沫接着道:“就是下次,能不能叫醒我。”

简玉珩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就快要憋成内伤了,他想不通,是昨儿她睡成一塌糊涂的样子是装的,还是她根本就是想和自己发生点什么,这丫头,他从不敢再小看她。

眼下不是和她理论的时候,做臣子的,除了孝顺父母外,最重要的就是敬畏君主,皇上在里头等着,臣子没理由在外头墨迹,简玉珩思虑着那些事情回去再和她慢慢计较,眼下先把皇上陪舒服了,便转身拉上她,脚不沾地儿的往台阶上走。

进了殿,拉着莞尔行完大礼,便拢了她的手臂伏着身,皇上俊眉朗目的,端着酒杯笑的开心,“莞尔来了,快坐,替玉珩尝尝这西域来的稀罕玩意儿。”

莞尔谢了恩,落坐,马上就有小太监虾着腰,为她捧了酒杯过来,金杯玉盏,看的莞尔眼花缭绕,小太监端起酒壶,架着胳膊往里倒,暗红色的酒水顺着壶嘴儿缓婉流下,清澈透明,洋溢着阵阵瓜果清香。

莞尔接了酒,小小地尝了一口,露出一个极为赞赏的表情,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才道:“真是好酒,果香浓郁,酿的又厚重,莞尔当真还没喝过这样的好酒。”

皇上坐在上头,大笑起来,“一个丫头,竟然能品出些许门道,不简单啊。”皇上顿了顿,又看向简玉珩,道:“这小子就品不得这样的人间极品,堪堪一杯就醉,倒还不如一个丫头。”

简玉珩听了笑着摇头,向皇上赔了个不是,皇上接着道:“你这个样啊,上不了战场,出兵前要一起喝酒的,你这一碗下去,哪里还能打仗?”

莞尔见简玉珩脸上挂了些窘迫,赶忙起了身子道:“皇上也不必忧心,酒量都是能练出来的,玉珩是之前没沾过酒,练一练就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