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希鹏便想,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便看她有个两情相悦的人宠着也挺好的。金山湾的项目骆氏要做,但前提是需要找个可靠的投资人,此后项目入轨,他也就要离开。也许等待着他的是一场本就麻木的婚姻,谁料到先头退婚的未婚妻就怀了他的孕呢,相敬如宾也许是大多数人的归宿。今后要做的只是坐等盈利收钱。
四个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骆希鹏就说:“关于生意上的合作,后续陈先生若得空,是否可以再详谈。”
这么看来,他骆氏是咬定金山湾一块不松口了。陈勤森正中下怀,就泰然道:“生意讲诚信,骆先生如果确然有意向,那么我们就回见。”二人握了下手,便笑笑离开。
回去的路上,八点多钟,高架桥上灯火霓虹。邹茵睫毛轻颤,在夜色闪耀下显得特别安静柔和,并不知晓刚才陈勤森和骆希鹏的一番谈话。那是陈勤森暗示骆希鹏,不要因弟弟的旧事而搅扰到她。
陈勤森盯着后视镜里的邹茵,问说:“分手后,是不是喜欢过他?当着老子的面,和人眉来眼去的,不怕你老公吃醋。”
邹茵看到他眼睛里的霸道,仿佛像秘密隐瞒不住似的。她也奇怪他怎么像看得很穿,但反正她是不会对他坦白,之前在h市被骆希鹏求爱的一幕。她就作势执拗道:“你自己一个接一个的找女朋友,还有脸在这胡说我。”
邹糖糖,你就是欠人疼。陈勤森算是知道这女人瞒天过海的功力了。
但能怎么着,反正额头亲也被亲了,人家美国老外还动不动亲人家老婆的脸和嘴。他便攥过邹茵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递给她:“戴上,今后心里骨头里只能装着你老公,可不许再想七想八。”
邹茵打开,竟是之前在s市参展时,和陈勤森逛街时他买的那对游龙戏凤鸳鸯佩,合在一起是心形,分开便是玉色润泽的月牙儿。
记得他那会儿正是预备谈女朋友,背过身又给买了串玛瑙的细金手链。后来在村里偶然撞见他带着那女的看戏,伤心得邹茵回去就把自己手上的给剥了。
邹茵就说不要。
陈勤森扭头看她,他的颈子上已经落了玉佩里雄的一个,对她说:“给你啊,那天本来就是想跟你和好的,不然一晚上做你那么多次干嘛?”
“是你不肯,老子才放弃的。”
第三十九章 (修过)
阿大、黄瑶爸爸他们放出来的第二天,魏老大在海霸天里摆了一大桌,宴请陈勤森吃饭赔礼。本也邀请了邹茵和老太爷,这次老太爷不赏脸,陈勤森更不稀得把邹茵带来照面。
红木的大圆转桌,时鲜的海味摆得琳琅满目。魏老大托了郑元城做缓场,陈勤森带着徐萝卜和阿k等人应阵,阿大、姓刘的和黄世栢则耷拉个脑袋,陪站在一旁谢罪。
似有意而为之,这一次魏老大把魏欣怡也带了出来,贴挨在郑元城身旁坐着。
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有了更近一步,魏欣怡纯情馨甜地坐在郑元城边上,时而贴心地给他倒酒,时而用帕子轻拭他袖角。她涉世几乎为0,初吻在半个月前奉献给了郑元城,经由他成熟稳重的回应,此时心里眼里装下的全是这个隽朗冷漠的男人。
魏老大不动声色地扫量,对于自己的妹子,他绝不会随意托付。要就要了,要了若辜负,这个代价就不是谁能够轻易承担。
倒是郑元城一身便装,不亢不卑的神态自然,也会温柔地照顾魏欣怡。陈勤森坐在对面旁观,并不言语。
魏老大收入眼底,心中这才给打了个满意的分。叫手下倒满杯,对陈勤森说:“小备薄酒,之前的误会,还望陈少爷大人有大量。”
陈勤森不接这酒,眉宇间都是肃冷:“一次误会是巧合,这三番两次的误会,魏哥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都是地头上混的,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没有这么做事的道理。”
魏老大自然已经听说,骆希鹏提出要在自己这边撤资,有意与陈家合作。但这么一搞,魏老大之前铺出去的盘子,可就骑虎难下了,他现年已过四十好几,也萌生出了洗-黑入白的心思,不然也不会看中郑元城,并还把自己的妹妹推出去。
心中默默腹诽,陈家是厉害,几年前自己还只是个刚起步的大混,老太爷那时候就能亲自带孙子来赔罪,如今自己高坐琼台,他孙子独挡一面,自己却反过来要开始求他。
魏老大说:“地皮和绑架一事,都是阿大这个混账东西自作主张。但也怪我,被他蒙混过天,事前没有考察清楚,无意间得罪了陈少爷的利益。今天把他们几个叫来这里,也是为赔罪的。做生意讲求和气,以后的路还长,陈少爷若能大人不计,一起把这片地皮做成集成商圈,今后那就是滚滚的金子流进兜里,还望海量三思。”
阿大邀功不成还讨连几顿骂,女朋友都跑掉了两个,这会儿脸上七红八绿的就跟吃了屎。他猜着陈勤森这妖孽应该拖了关系,让自己在里头吃了不少苦,但憋着屈一个闷屁都不敢再放。
就是该让你吃点苦头又怎样?
陈勤森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应道:“好说。陈家的风骨,历来是要对得起天,对得起德的,那些不干不净的浊事,先头既然莫名其妙惹上了,也麻烦魏哥这边替我扫干净。至于地皮这个,骆氏我在谈,谈不谈成是后续。谈成了,魏氏如果想合作,也须单独辟出来一个合伙的子公司,子公司独立过账,魏氏按年从里头分成,账目不与魏氏交叉,经济不互往。魏哥这边考虑,可以的话再进一步商榷。”
魏老大听得脊背一寒,是万没想到陈勤森会这么尖刻的。如此一来,魏氏除了在这个子公司里分钱,他背地里的那些账目都不可能从这里走,这个子公司倒是真“干净”了。
然而又贪婪这一块金山,归到底还是不舍。便讪讪笑道:“也罢,来日方长,那就再考虑考虑。”
一顿饭用了两个小时,出来时,魏老大带人先走。留下魏欣怡,让郑元城陪她去买化妆品和首饰。
魏欣怡娇滴地挽着郑元城的胳膊,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求好。
她一直被保护得如同温箱,从来未和谁单独逛过街,更还是自己恋慕的男人。略忐忑道:“最近流行紫色的耳饰,元城哥喜不喜欢我戴这样的颜色?”
郑元城微低下肩,甚好脾气地答她:“阿怡你喜欢怎样的,我都给你买。”
魏欣怡就抿嘴高兴,眯起秀丽的眼睛对他笑。
又和善地问:“要不要给惠娟姐也买一个?”
魏老大留下来的保镖阿锋,就在不远不近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郑元城瞥了一眼,笑笑道:“你不管她,她不会和人争这些。你在我身边,只要管自己开心就行了。”
温柔独宠的呵护,听得魏欣怡心安,柔顺的长发在风里轻拂,郑元城帮她顺了顺,往车里进去。
陈勤森微瘸地走到黑色越野旁,看见这一幕便顿足,叫住郑元城借一步说话。
郑元城低头抽烟,并不乐意的推拒道:“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行?”
昔日兄弟,道义不同,渐行渐远。气氛有些僵,倒是魏欣怡,看着陈勤森冷峻的模样,略略的紧迫,十分体恤地催促郑元城去吧。
郑元城便不甚好脸地走过来,两个人走到一侧的墙边下。
陈勤森背转过身,暗中提起郑元城的领子:“元城,你到底在做什么?魏老大绝不会容你轻易糊弄,你想过怎么收场?”
言语里分明清楚,何惠娟对于郑元城,这么多年患难与共、朝夕相伴的感情,绝不至于因为在一起久了厌倦,说移情就别恋。
郑元城叼着烟,掩一缕寄人篱下的萧索:“我在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年前魏老大见过之前逃跑的郑家叛徒,他这钱发得不干净,老子的父亲也不能白死。以牙还牙,他不仁我不义!”
当年郑氏破产拍卖,陈勤森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张晓洁算了一笔,这件事也让他十分愧欠。听得陈勤森蹙起眉头,言语便慢道:“有没想过何惠娟的感受?跟了你这么久,才刚给你生下女儿。对那个妞,你又忍得下心动手?”
对面魏欣怡企盼地望过来,脸上噙着担忧,不几步外阿锋专注地看着,面无表情。这个是魏老大宠护如珍珠的妹子,心地纯净得毫不谙人情。
郑元城薄凉地扯了下嘴角,拍陈勤森肩膀道:“阿森,老子没你纯,做了,心里自然都有谱……我会安排好她们!”说着便整整衣领,换就一副温和向魏欣怡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