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烟沉浸,
改了朱颜,
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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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郡主站在神龛前,望着祖宗的牌位发呆。
郡主今年芳龄二十有一。她还不记事的时候,父皇突然染病驾崩,早早离开了人世。哥哥七岁登基,赵宋趁机夺权取而代之。哥哥被贬至偏远的房州郁郁而终。母亲伤心过度,忧劳成疾撒手人寰。
多少繁华故事匆匆散落,留下星星点点如梦如幻般远去。那恢宏的往事如停留在指尖的香屑,在泛黄的故纸堆里发着微光。
柴氏一族大势已去,哥哥们或死或改姓。东京城只她一柴家女子。宋皇大度宽容,赐她封号“流芳郡主”。她也在就这么留下来。
流芳郡主到了议婚年龄,名门望族不会娶她这前朝的公主;下级士绅,她也看不上。时间一长,年龄愈来愈大,还依然没婚配。时间一晃而过,处在尴尬的境地。
此处府邸较为偏僻,除了表哥尚文宏,别个几乎没有交往。传言说,郡主的性子也越来越孤僻。
她若不出去,府上亦少人来。
丫鬟春红来报:“郡主,有人拿名贴来拜访。”
“哦,是谁?”
流芳郡主接过那烫金墨绿的丝质名帖,低眸细细看来。帖子上书:江南人氏叶枝。
流芳郡主低眸细想;江南人氏叶枝?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呢。
郡主抬眸,望着丫鬟;“对方几人,年岁多大,啥模样?”
“一位年轻的姑娘,带着一个丫鬟。她说,几天前见过郡主来着。”春红猛然想起来,说道:“郡主,我看她,有些像几天前在熙熙楼前见过的那位夫人。”
“你是说,那日我们去大相国寺;出来大相国寺遇到的那一档子事儿?”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实在尴尬,何其狼狈。郡主眼神一亮;“春红,你说的,是我们遇到的那位夫人;……还是,姑娘?”
春红歪着头想了想;“嗯,我看挺像她!那天,她画着浓眉涂抹厚厚一层胭脂、穿着妇人的衣服,显得很老气。今天,她没涂抹脂粉;看上去清清爽爽,长得很是俊俏。”
“这是那日邀请我入熙熙楼的女子?那日,真是多亏了她帮忙。”郡主点点头,说道:“如此,快些请她进来!”
春红答应着,自去请客人进来。
流芳郡主打眼一瞅;……
眼前站着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子。她体态均匀,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穿一身合体的淡绿色衣裳,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姿态优雅迷人。肌肤细腻白皙;云鬓高挽,乌油油的发髻闪着黑玉般的光泽,柳眉弯弯如晕染的水墨画般缥缈精致。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妩媚的凤目,顾盼间神采奕奕;……
好一位精致的美人儿!
流芳郡主见过美人无数,但,很少能见如此精致的美。
那美人儿轻移莲步;款款向前,朝郡主盈盈下拜;“民女叶枝冒昧前来,参拜流芳郡主。带了些小礼物,也不知郡主喜不喜欢?”
她皓婉轻抬;青璎捧着两个礼盒放置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