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传了娘娘的旨意。
圣躬出行,需提前安置好,不得扰了主上虔诚拜佛;命尚工局努力监办。
尚宫小心地接旨,客气地送走小黄门。
尚宫大人道:“每年七月十五,圣上与娘娘必去清凉道场,为我朝百姓求福祉,为江山社稷祈福。今年,娘娘像是特别谨慎,我等不能懈怠,要更加勤勉些!此事,是我等现今最重要的事,大家千万小心,一定谨慎更谨慎,不能出乱子!”
“喏!”
众人皆慎重回话。
眼下已是月末,离十五不过半月。
尚工局的尚宫与各尚仪合在一处,为圣躬出游清凉寺做准备。
日日忙乱,各司各负其职。
众人竟领了旨,看看离十五时日不长;皆按照各自的职责,一一安排下去。凡采买的祭祀文玩以及念佛诵经的一应香烛,众人都认真着手准备。
尚宫汇同各宫几位女官认真筹划;“各位娘娘们去寺庙,与庙里的和尚们相处,自是不妥当。记得请一批伶俐的小尼姑、小道姑陪着娘娘们,跟着一起念佛诵经。”
“这个,自然要的!“尚工局的回道;“已请若尘禅师去办了!”
“嗯,若尘禅师自然不错;”尚宫点头,抬头望郑尚仪;“昨儿个,娘娘特意召尚仪局问话,到底是因何事?”
宫里的人,都有玲珑七窍心;怕别人越过,在主上或娘娘前,编排自己的不是。无论位置多高,都怕被人算计;郑尚仪心里一紧;……难道,尚宫大人对此不知情?
“禀大人,没特别重要的事!”郑尚仪脸上堆着笑;“各宫娘娘说,寺庙里的梵音太清幽了些;……主上忧心劳神,睡眠不好。娘娘的意思,适宜的时候,让乐师演奏些舒缓的乐曲,以助于主上睡眠。”
“嗯,娘娘考虑得极周到。”尚宫大人点头,脸色和缓了许多。她望了郑尚仪一眼;“那个仙韶副使,娘娘好像特别偏爱她;……这叶副使,是郑尚仪推荐给娘娘的吧!”
“大人,属下哪有这样的能耐?”郑尚仪一惊,拱手道:“越上官往上推荐新人,乃是僭越之举;下官怎那能如此做,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不是?……”尚宫大人显然不太信。
她不容置喙地笑笑,说道:“娘娘千岁久居内宫,她是个活菩萨,又是不喜揽事的;……你若没向上举荐,娘娘是如何认得她的?”
尚宫心生怀疑,是怕属下有私;背着她,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后,别的人都一一效仿。她这内官之首,还能有什么威信?所以,断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大人,还记得御花园的夏日荷花宴吗?金莲台顶领舞的那个秀女,不正是叶副使吗?”尚宫是在怀疑自己有私,郑尚仪谨慎地答道:“在那次宴会上,娘娘就看中了她,想赏赐些什么给她;……”
“啊?叶副使,她是代替窅娘娘跳步步生莲舞的那位?”
尚宫大人真没想到;
一般这样出彩林立的秀女有这样的模样毕竟,当时,尚宫大人也在看,看见圣上要赏她的;那丫头那帮精致美丽,有那样绝色的舞技,……尚宫以为,早就扑入君王怀了;……没有投入君王怀,而是投入了娘娘的怀抱?
“啊我懂了;……这叶副使是还真不同于一般人啊!”尚宫有些不好意思;“他年纪轻轻的能这么看得开?进宫不争宠?着实是难得啊!这么说,娘娘诚心要栽培她?”
“这……这个;卑职不敢胡乱揣测上意。”郑玄静谨慎说道:“娘娘只是将她交给我,让我好生调教她,并没有说别个。”
“对,对!娘娘千岁这么安排,那是自然对的。”尚宫大人心里颇为舒爽;说道:“上意不可胡乱揣测!你呀,谨慎好啊!”
郑尚仪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属下只是按照大人您的教诲来行事;为圣上和娘娘分忧,卑职应尽的职责!”
“对,对!我完全同意!”
尚宫大人见她如此说,心里不免洋洋得意。
她心里想着,叶副使年轻轻的,有后宫娘娘撑腰,绝对不可以小觑。
物资采购齐备后,还有安置好寺庙里各宫的娘娘们的住处;何处更衣,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拟订好了一个折子,交由管事的大太监;总管太监应允后,再传给中宫娘娘定夺。
还得奏请圣安,予工部官员兵马司打扫街道,真闲的时间闲杂人等驱除;圣驾来临时,必须封锁街道,禁军兵马护持;……
还有督办匠人准备照明灯、烟火之类,安排妥当后,已至十四日。行住等等诸事俱已办妥。
第二日圣驾出行,内官们在一处,细细商讨一应事宜。怕有欠缺,怕有遗漏,怕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