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哥在宽慰我。”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容观的面前有种可以肆意开启心房的任性。
“我不是宽慰你,人都是平等的,只是有些人多了层家世的皮,单单把他这个人提出来,也指不定还没有普通大众优秀,不要妄自菲薄,在你能接触的层面上,能做到你这样子,已经非常的优秀。”
“容大哥。”
“我知道你想说的,我们无法决定我们的出生,但可以改变自己。人就这一辈子,都是第一次做人,在生活中活成你最舒适的状态即可,其他的都随心吧。”容观的声音平稳有力,缓缓从容。
即便是由天之骄子堕落成残废,也似乎依旧是那般的温和恬淡。
她凝视着他的双眸,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执念究竟是如何?
其实容观也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没有她所遭遇的一切,没有她生长环境的恶劣,他的一切都是美好而又温和,平淡而充满了能量。
哑然失声,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
他的手掌温暖,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目光里全都是认真:“不要妄自菲薄,想做什么就去做,这世间太过的条条框框把人都钉死了,全都讲三纲五常,道德伦理,那就跟流水线上生产的产品有何区别呢?”
“容大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才要谢谢你。”他哑然失笑,温柔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见的动容。
“你这样,才像个有生气的人,只可惜我遇见你太晚了,如果早一点能够遇见你,也许能够让你免去很多难过甚至不堪的经历。”语气里里自我埋怨油然而生,听得她却有些发懵,错愕。
是啊太晚了,如果她没有那些卑微到骨子里的过往,也许她也能像个阳光开朗的普通女孩般接受来自家庭朋友的爱,活得无拘无束,而不是战战兢兢。
“我想,如果没有过去,也许也不会有现在。”
原本呆愣的表情在这可刻逐渐变得平和,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些许的疏离,甚至松开了他的手。
容观错愕的瞬间,盯着她此刻平静的面庞,突然觉得也许他不尽然是了解她的,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部分可能比他想得还要复杂。
这种微妙的情绪蔓延大脑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容观勾起了温润的笑意:“在沙发上睡着冷,我把枕头放中间,咱们各睡一半。”
巧妙的换了话题后,似乎之前沉重的气氛逐渐消散,容观说着伸手将靠枕放在了被子中间,眼底的笑意很澄澈。
她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钻进了被子里。
隔着枕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 ,各怀心思。
容观清楚的知道今晚上自己的那番话应当是越矩了,她的反应虽然礼貌客套却带着疏离,仿佛是披着层厚厚的盔甲,任谁都接触不到那颗柔软的心。
甚至还无声架起了块巨大的坚冰。
他想了想柔声道:“这些话,以后我不会再说了,挽挽,早点休息晚安。”
安静的房间里,沉默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