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整军之际,他对晋王道,“我看这位颇负盛名的裴将军,有些居高自傲了。父王,咱们便瞧着吧,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日,裴凌命传令官往城内传音,说愿只身进城,请求和赫里托一会。
昆城沦陷第二日,晋王便派萧洵入城谈过了,却并未有什么好结论,赫里托大放厥词,扬言要让晋王替乌孙王偿命,自然不欢而散。
因此,赫里托并未将裴凌放在心上,但还是开了侧门,让他入城。
如今的昆城,明面上是赫里托做主,实际上他也是听从的由巴克迅乔装而成的国师之令。裴凌入城后,道他已与国师达成协议,让赫里托三日后自昆城退兵,而他会在一个月内献上晋王人头。
赫里托强取昆城,又被围城半月,本就弹尽粮绝,处强弩之末,看了有国师信物的手信之后,便道,“传言大楚人最重信义,本将军便信你一回。”
又留裴凌吃饭用酒,到天黑才送他出城。
晋王的人将他接回帐中,问他谈判可有成效?裴凌仰天三呼,哭道,“臣愧对天恩。”
众人便知,这是谈判破裂的意思了。
三日后子时,城外士兵照例叫阵,却久不见回应。
这是裴凌到昆城之后的作战计划之一,每到夜晚便让士兵叫阵,且是寻得懂乌孙话的士兵,一边敲鼓一边用乌孙话辱骂乌孙的神灵。每当城内的乌孙士兵们听不下去出城应战,他们便四散而去,让乌孙士兵追之不及。
一开始,晋王“担忧”乌孙将士们恼羞成怒之后会屠杀城内百姓,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问裴凌原因,他道,叫阵的士兵第一天就说过了,倘若他们胆敢伤害城内百姓,那他们的神灵,长生天之主,便是狗娘养的。
晋王:“……”
这也行?
看来他低估了长生天在乌孙心目中的地位。
当然不行,乌孙人不敢动昆城百姓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国师”下来死令罢了。巴克迅在回乌孙之前,傅彦行便与他有言在先,在两邦正式开战之前,不得伤害双方百姓。
正好巴克迅也是一个有原则的骄傲之士,应承下来,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当夜叫阵久无人应,裴凌命士兵止声收兵。
第二日,再去昆前叫阵时,便发现无人应了。首先发现城头上士兵有诈的,是萧洵。
他陪着晋王到阵前查看,却发现墙头上的士兵皆未走动,大着胆子飞上城头,果见只是穿着乌孙兵符啊人形稻草。
裴凌见状,亦命士兵搭云梯入城,自内打开城门,放军队们入内探查。
终于,他们在城北一侧发现了一条新挖的地洞,原来昨夜,乌孙士兵们都从地洞中离开了。
一时间,士兵们鸣锣喧道,让躲在家中的百姓们出门来庆祝胜利。
晋王冷着脸命人将地道填上,却是十分不解,赫里托为何弃城而逃?
且除了将军府中的金银,别的一砖一瓦也未带走,他想不通,乌孙大张旗鼓占城的目的是什么。
然十日后,他又有了答案。
探子回班,乌孙境内,国师杀死巴特鲁的遗孤,年仅十岁的新乌孙王,自己取而代之。换言之,便是,乌孙内乱,赫里托做为坚定的国师党,忙着回乌孙去拥立国师为王。
昆城之事解决够后,他望着驻扎在昆城外的北庭将军和他的五万大军,只觉得骨鲠在喉。这种压抑的情绪,在他连请裴凌喝了三日酒,却仍旧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之时到达了顶峰。
傅敏猜测道,“父王,是否是皇帝起了动我们的心思,故而让裴凌提前来此驻扎?”
晋王亦有此担忧,特别是此时宋家军并未完全集结,且他手中的一部分兵权,当初为了取信傅彦彻送了出去,如今若与裴凌的五万精兵硬碰硬,是讨不了好的。
与此同时,裴凌也在等。
冬天到来,涟歌换上厚厚的衣裳,望着窗外飘忽的雪花,想起自己似乎已有两月没有见过傅彦行了。便又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刚刚互通心意,她自宫中回了萧府,而他也趁着风雪,悄悄跑来看她。
这般想着,却听屋檐响动,她心中一喜,果然见傅彦行翻身从房顶上落下来,从窗口内翻进了屋。
望舒极有眼色地替他们关上窗户,自己又去了外间。
久未相见的有情人自是互说衷肠,然而今日傅彦行心事重重,让涟歌看出,追问她,“行哥哥,你怎地了?”
傅彦行将小姑娘楼入怀中,不敢看她清泉似也的眼睛,道,“我将要离开,去做一件大事。”
第83章 武器
涟歌似有所感,这次没有再问她能不能去, 而是理了理他的衣领, 问, “什么时候回来?”
傅彦行神色温柔, 只说不确定, 但又保证,“在你生辰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涟歌眨眨眼睛,算算时间, 如今已经是冬月,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 听他的意思是,肯定不会在京中过年了。
他还没走,她便觉得怅然了,又晓得他连年也不过就要离开,定是去处理极为危险重要的事, 更是心生不舍, 抱着他的腰, 将头埋进他胸前, 道,“行哥哥,我会很想你的。”
且现在就在想了。
傅彦行心里柔软得不像话,将她抱到软塌上坐着,自己矮下身和她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有明亮的火光在闪, 涟歌望着望着,不知怎得觉得有些羞赧,便闭上了眼睛。
这算是无声邀请了,傅彦行心头一热,揽着她便衔住了她的唇。一开始只是温柔地舔舐,到后来愈发情难自禁,在涟歌伸出小舌头去舔他的时候,他脑中烟花炸开,用力将人箍紧,用舌尖撬开贝齿,吮吸着她口中甜液,甚至还将她的小舌卷入自己口中,令涟歌生出他要将她拆吃入腹的错觉。
她被亲得云里雾里,整个人像是一朵轻飘飘软绵绵的云,被他捧着落了地。等背上触感传来,她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抱到榻上。
涟歌也不知是该推他还是想要拉他更近一步,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轻柔的亲了一口,然后便埋着头低笑起来。
傅彦行心中颤抖得厉害,哪里还忍得住,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激烈的吻像是狂风暴雨一般,自她的唇移到耳侧,复有辗转去亲吻她如玉的长颈,一双手也不安分地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