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点点头。
虽然当不成小男子汉有点点遗憾,但是三娃紧紧的牵住了赵曼的手。
他有点害怕,小手攥着妈妈死死的。
赵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来问孩子:“三娃你害怕?”
三娃重重的点点头:“刚才真是太可怕啦。”
又说:“平常我见到牛伯伯总是话很多,还会抱我一下。”
今天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的回去了。
赵曼突然想到牛坚强这人很多的好来,人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想到人的好,她送三娃去到了陈大富家里回来的路上,听见有人在说牛坚强的事情。
“援朝战场上回来的活死人呢,以前都说自己好容易捡回来了一条命,这辈子都是赚来的。”
“可不是,牛营长也真是不容易,好容易熬出头来,让闺女这样一
闹,以后咋整,你让马大姐以后还有脸出来不?”
“可惜了兰香这孩子了,才十七岁啊,难不成现在就要嫁人?”
这也是赵曼心里想的。
为什么这个年代对于女性这么残酷,为什么谈个恋爱就要嫁人,难道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只是一句空话?
她没有办法形容心里堵住的那种感觉,如果说牛兰香真的破坏了人家的家庭,惩罚她再也正常不过了。
无论是当下,还是几十年以后的社会良知,都不会原谅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人。
但是她没有,她不过是跟一个正常的,十几岁大的女孩子一样,谈了一场恋爱而已。
她也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为什么就因为一封信,非要逼着她嫁人,这不公平。
“小赵。”旁边有人喊了她一声,约莫是想问问牛家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
赵曼心烦意乱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没理她。
“真是越来越傲气了,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对方撇撇嘴,不爽。
“她以前不也是这样,算了吧她不会跟咱们说什么的,你没看她以前斗朱秀英的时候,是个狠角色,这次的事情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牛营长一直都想坐武装部部长的位子,那个位子可是韩营长占着的呢,权利又这么大,没想到真能整到牛营长。”
“你说这事儿是韩景瑜整出来的,看不出来啊平常多老实的一个人。”
“人怎么能看表面呢。”对方言之凿凿的说:“我亲眼看着韩景瑜把人带走的能有假?”
这要是平常,赵曼能撕了这两个说闲话的人的嘴。
可突然想想,这事儿就很蹊跷了。
按说向家犯不着得罪牛家来搞这件事情,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赤脚医生的位置。
可后面,难保没有更大的利益输送,除了韩景瑜跟牛营长以外,难道还有第三个人选?
牵扯到了韩景瑜,她想也不想就冲回家。
果不其然韩景瑜已经不在家里了,她问了一声大娃,大娃说爸爸去单位了。
这会儿不用上班,应该不是去研究所,那么就是去武装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韩景瑜还有心情搞科研才怪了。
她骑着自行车直接到了武装部,看门的看是赵曼,不敢拦她
。
她刚走到办公室就看见韩景瑜跟周升两人一人端了个杯子出来。
“你来找我?”韩景瑜有些意外的问。
“对,我来找你,我要求你放了牛兰香?”赵曼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说。
“嗯?”
赵曼气哼哼的说:“谈个恋爱而已,为什么就要把人给抓起来,天底下那么多搞对象的,你要都抓起来那你武装部里面不是都关不下了,牛兰香是个姑娘,今天被人家这样打了,你就该帮她,为她伸张正义,可你现在来抓她,就是你不对,我要求你改正自己的错误,赶紧给我把人给放了。”
这不是气话。
她又理直气壮的补充:“如果要抓,新区谈对象的小孩们都抓回来,那个向红军我就不相信他自己没有对象,不过看他那个样,估计也没有对象吧,不能因为有些人找不到对象,就让找到对象的人都打成流氓罪。”
这一番话说的,韩景瑜都哭笑不得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当着人说?”
“刚才我脑子没转过来,没想清楚,可我现在想清楚了,你翻翻刑法,谈恋爱搞对象到底是犯了那一条了,我现在要求把牛兰香尽快放了,不仅要放了牛兰香,还要查一查到底是谁主导的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你等等,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当然。”
“我只能告诉你,人我不能放,但是她现在也没受什么罪,你可以送点东西进去或者看看她,其他的不行。”
韩景瑜的态度让赵曼觉得他是在打官腔。
他竟然跟自己打官腔?
其实韩景瑜刚把牛兰香“抓”来,人也没有为难到,现在人就关在一个会议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