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都不善起来,到嘴边的油条都不那么香了。
得,我找个安静地方吃还不行吗。
偏生有人看不懂套路啊,眼神撇了赵曼一眼,鄙视的眼神。
然后就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从自己那根油条上面拽
下来了一小截,递给薛琳:“小妹妹,给你。”
顺便给抠搜的赵曼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嘛,人家里也是有孩子的,就看不得这么大点孩子因为一点油条哭鼻子。
看那大姐穿的还没有老太太好呢,也是一般上班族,自己估计也是想了好久才舍得吃这么一回。
赵曼扯扯嘴角,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真是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这样教孩子,这不是教小孩子卖惨弄吃的么,她现在由衷佩服自己富阳孩子那一套,不管给孩子吃啥总归要吃饱 ,不然出门就是这样,见到吃的就挪不动腿,可你说小孩子错了吗,他们生出来就是一张白纸。
错的是那些生儿不教的大人!
薛母横了她一眼,对刚才那女人说道:“我这不是出门忘记带钱了吗,谢谢你啊,你人真好,可不像有些人一样良心都给吃进狗肚子里面了。”
这个有些人可是在旁边啃油条啃的正欢乐呢,又一次被点到名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哎呀我去。
不过这回赵曼可不打算忍了。
“我说老太太,你说你出门没带钱还是没钱,我刚才听到的可不是没钱,这会儿怎么成了没带钱,你要是没钱能穿的起一个补丁都没打的大棉袄子,你要是没带钱不知道回家自己娶,人家大姐也不知道多久才吃一回油条,还要给你家孩子分半根,她出门的时候倒了什么血霉了?”
真看不惯有些人这种德行!
她说话又快又跟放连珠炮一样,而且还是一副不怕人的模样,说得大姐也心生怀疑起来:“对啊,你最开始说你家穷吃不起油条,可我看你这身材真不像吃不起油条的吧,你别跟我说你是饿胖的。”
她真是恨啊,难怪男人都骂她容易被人骗,她就是活该被人骗。
平常省得跟什么一样,今天好容易买了个油条啃啃,还让这死老太太给哄走半根。
然后看着赵曼很认真的道歉道:“小姑娘,真的对不起啊,我刚才那么想你。”
赵曼摆摆手,这女的一看就是老实人,她没办法跟老实人生气。
“没事没事,不过下次长长记性,这种人脸皮很厚,你骂她她也不会生气。”
嘿,薛母是真的不生气,油条可是吃到她孙女肚
子里面去了,她干嘛跟吃的置气啊。
迈着矫健的步伐,继续拖抹布一样单手拎着薛琳就往韩景瑜他们单位走。
赵曼啃着油条,开始觉得这老太太感觉不对,可哪里不对又不怎么说得上来,等她脑子反应过来立马吐了句粗口“我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哎哟我去,刚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薛母带着薛琳可是昂首阔步的走进去的。
韩昌军没有下放之前也算是个干部,在单位很能说得上话的那种,薛母因此没少打着女婿的名义得瑟,也多次跟韩昌君提议要提拔一下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薛志军的事情。
没成想岳家这么不给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最后薛志军是踩着韩家一家人上去的,好歹大闺女也算是做了贡献了。
薛母带着薛琳直接冲到财务室,一见到会计大姐就开始了她的表演,刚开始当然是和颜悦色的:“徐会计,我可是听人说了,我那三个外孙的抚养费补贴是下来了,怎么着你这回不能打马虎眼了吧,抚养费给我,我立马去唐城把那几个孩子给接回来。”
徐会计就是刚才数钱那大姐,单位的老会计了。
薛家韩家的恩恩怨怨咋会不清楚呢,要是把韩昌君家的补贴都发到这老太太手里,估摸着韩家人从南方回来,就得继续开始原始生活。
这笔钱一共两千块,没有说明用途到底是什么。
早就猜到薛母是来干嘛来的了,不过见她这次带着孩子没有拖菜刀,心说这回不知道唱的又是哪一出了,可不管你唱哪一出我今天必须得见招拆招。
她故意装傻:“是有这个政策,可是钱还没拨下来呢,还得再等等。”
再等等女婿都得回来了,这钱能等薛母可是不能等了,等韩昌君回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不成这钱一定得进她口袋。
薛母听完就拉下了脸:“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也就是个会计是吧!”
徐会计噎住。
就听见老太婆接着说:“我是三个孩子什么人,我是他们亲外婆,我是薛琴琴什么人,我是她娘啊,我来领他们的抚养费合情合理,再说这钱里面还有我闺女薛琴琴的抚恤金呢,我可怜的琴琴啊不知道被谁害的,就这样死在
了外头,临死都没能见到娘一眼啊,她小时候长得最像的就是我这个孙女,我一看到她就想到我可怜死在外面的闺女哦,要是她在天之灵知道有人这样对待她亲娘,她死了也不瞑目的啊。”
说罢继续哭,猛得掐了一把孙女的屁股。
这薛琳猛的又挨了一下,也哭了起来,哭的还一个比一个凄惨。
工作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打交道的都是斯文人,徐会计自己也不是很能放的开的那种人,陡然给她见识到这种画面瞬间就很酸爽。
再说这一老一小来卖惨,画面也看起来很凄凉啊,让人联想到我上有七十岁高堂,下有三岁小儿的可怜画面。
她呼吸一滞:“老太太,可单位的政策就是这样,这钱也没有明说是孩子们的抚养费,那是给韩家的生活补贴,要是韩昌君回来找我我怎么办啊,你快点别哭了,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我也没有办法啊。”
她可真受不了这一老一小的在这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