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厚实的衣服,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然后慢吞吞地下楼吃早餐。
管家正在收拾着一套餐具,见我下来,他冲我咧了咧唇角,要是高难度的微笑,管家的脸应该做不到。我点了点头,在餐桌的另外一端坐下。许久没有细心观察,我这才发现家里的桌子原来是四四方方的长方形,棱角分明,有些冷硬呐。
“少爷刚吃过早餐,现在有事出去了。走之前,少爷有特意交代,少夫人可能会晚些下来,没想到您现在就下来了,少夫人您等一会儿,厨房正在准备您的早餐。”管家把碗碟收拾干净,向我解释了一番以后,腰杆挺直地走进厨房。
趁着管家不在的时间,我揉了揉自己的腰,本来仪态完美的坐姿瞬间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去你的优雅,去你的端庄,去你的……余江蓠。
昨天晚上虽然我投入得仔细,却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还分了一丝神智在余江蓠的身上。他的表情没有变化,有的只是喘息声的加重与渐轻,还有,他身上有一丝奇怪的香味,比墨香清淡,却有着杀伐的味道。
那是彼岸花的香味,地府黄泉的腥膻。
我觉得我的大脑无比地清醒,端来的白粥软糯可口,却也寡淡无味。我抿了抿嘴,勉强地吃了一口,准备做最后的尝试。
“管家,余江蓠有说过,他是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端着勺子,装作不经意地问他。
“这……少爷并没有交代。”
“我知道了。”我的语速有些快,可是我控制不住。吃了早饭,我又磨磨蹭蹭地回了楼上,这偌大的屋子里除了我,连点人气都没有。
余江蓠心里,我和池浅,上一世的那个,到底谁更加重要。
“我可以带着你避开余江蓠。我是打不过他,但是,找个把你藏起来的地方。”沙弥香的话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是时候了吧。我在桌上找了张纸条,写了几个大字,然后收拾了自己的小包,揣着一包从奶奶家带入余家的法器,走了出去。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经过花园,管家看见我大步流星,朝着我喊了一句。
“浇你的花去,管家。只准余江蓠临时有事,就不准我有事么。”我再没有回头,也没有理睬管家,一想到余江蓠今天可能又是去那个他所牵挂的地方,我心头就涌上一股不满和不愉快。
尤其是在沙弥香否决了我所有的心理安慰之后。
走在街上,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符纸,上面繁琐而细碎的花纹并不是我熟悉的模样,但是它却有一个很好的功效,召唤沙弥香。确切的说,是联系。
昨天沙弥香把这张符纸给我的时候,听说撕破了就能联系到他,我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七张。现在想起来,我不由得为我的智商点蜡。
我随意在街角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裤袋里有什么硌着了我的大腿。我伸手掏了掏,原来是一张没有被我找出来的银行卡。这是余江蓠的卡,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地方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我笑得无奈,还是把这张银行卡放在了我衣服的口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