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正要接话,想要安慰一二。
对方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又指向了客厅的茶几:“那里摆放的是茶色的水晶瓶,我不知道那百合花的品种,只记得,是黄色的,也有香味。”
“你……”
“还有那里,那里放着的是我和她唯一的一张合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我们的合影,那天兴冲冲地买了水晶相框,表进去,就放在那个地方。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的地方。”
周长衍的声音很低沉,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就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件又一件生活中的小事,一些并不重要的小事。
许绍听了,心脏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周长衍……什么时候,已经在意那个女人,在意到连生活中的那些小小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或者,是时间的功劳。那七年时光,让他记住了窗户边的蓝色水晶瓶,茶几上的茶色水晶瓶,因为时间太久了,即使不是刻意去记住,总看着,也就记住了。
许绍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他就静静听着身前的男人,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叙述着七年来这屋子里的回忆。
每一样,似乎都和苏浅浅无关,又似乎,每一样,又都和她有关。
“长衍,算了……”算了?怎么算?至如今,还能够算清吗?
许绍心知肚明,却只能如此说道。
“阿绍,我没做错,对不对?”许绍听到周长衍这么问自己。
他怎么回答……
深呼吸:“嗯,你没做错。你和夏兮,才是天生一对,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和夏兮终究有缘无分。
而她……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并不重要,只是刚刚好,成了你的妻子,不……现在是前妻,她和你,有份无缘而已。”
似乎催眠自己,似乎被许绍催眠,周长衍轻声说:“苏浅浅,只是周长衍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并不难受,“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个强悍的逼迫我结婚,卑鄙的套了我七年的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对,你只是愤愤不平,她困了你七年,这次却死的无声无息,死的这么轻而易举,死的太……轻松而已。仅此而已。长衍,事情就是这样。”
许绍忠心的希望,事情……真的就是这样而已。
“那个人是苏浅浅,我怎么会在意,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啊……我厌恶她至极,她是我周长衍这辈子最最厌恶的女人!”
然后便是沉默。
他再次见到他,已是五日后,一屋子的酒味,男人脸上却看不出疲惫。
“找到了吗?”
办公桌后的男人,淡淡的问话。
没有问明找到“什么”。
到许绍心知肚明,他问的是——苏浅浅的墓址。
“没有。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许绍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出现狐疑,“长衍,你说……会不会苏宓骗了我们?”
没有道理,周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却找不到一个死人的墓!
办公桌后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豁然站起身:“我想休个假,公司里,交给你了。”
他甚至没有多余一句话,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许绍没有去阻拦,“你准备去哪里?”
“我想……去我们最初开始的地方。”
离去之前,周长衍又回了一趟浅安里。
就像许绍说的那样,醉了的周长衍能够借着酒意,承认爱上了苏浅浅。
可醒着的周长衍,依旧一口咬定:他对那个女人,只有厌恶。
至于这些时日无法解释的那些行为,他也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