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郑欢乐正将一壶煎熬的药汁倒入碗中,就见某个男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她身子莫名的抖了抖,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药汁倒满细碗。
“你这是做何?”上官游半眯着眼盯着她的动作,同时也捕捉到了她方才片刻的颤抖。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紧张的时候才会如此。
郑欢乐低着头,没吱声。
“这是何种药?”走过去,上官游指着灶台上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询问的声音带着压迫和冷冽。
郑欢乐依旧低着头,莫名的,她双手开始绞动起衣角。
“本少问你,这是何种药?”上官游俊脸彻底的冷了下来。
“避子汤。”许是知道他会继续追问下去,郑欢乐突然抬起头了,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的望着他。
闻言,上官游眸孔突睁,整个人僵愣而错愣的站在那里。简单的三个字对别人来说,或许很正常,在妻妾成群的氏族大家庭中,只要正室两年之内未生下嫡子,各房妾室在侍寝后必须得饮下避子汤,哪怕极为受宠的小妾也不例外,这在陇南国算是不成文的法纪,目的就是保证嫡系子孙能顺利出世,以防在孕育过程中遭到别人的加害而出现不测。
可这避子汤在他祖父那一辈就不曾出现过了,上官家的男人似乎生来就专情,所以上官家的子孙人丁越来越单薄,这避子汤在上官家几乎就失去了用途。
而今,却从自己的女人嘴里听到这样的三个字,上官游都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看到某个小女人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即将送到嘴边时,他才清醒过来。
“嘭!”郑欢乐手中的碗突然被一道飓风卷走,紧接着碎裂的声音传来。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大掌突然掐上了她的脖子。
“郑欢乐,你信不信本少现在就杀了你?!”男人愤怒的嗓音充满了暴戾,比任何一次都吓人,那如玉的面庞青白交错,因为愤怒而显出了几分狰狞。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之所以要了她身子,那也是理所应当。他们早以成亲,难道有房事还犯法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要她,身为她的丈夫,这些都是由他说了算。他娶她,已经算是认了命了,因为爹欠她娘一条命,所以就算两年她无所出,他也不可能休了她。而他并没有纳妾的打算,说简单点,为了上官家的子嗣,他早晚得同她行房,不管喜欢与否,都必须让她为上官家诞下子嗣。
而今,她的举动无疑是在向他宣告,她要让他们上官家断子绝孙。
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怒?!
脖子上收紧的手劲,让郑欢乐本能的掐上了他的手臂,看着面前双眸猩红的男人,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让她内心生出无法形容的恐惧感。她甚至感觉到他手中的杀意是那么的浓烈,比他任何一次的威胁都显得深刻和真实。
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连哭带哄的求道:“相、相公……放、放开我……咳咳咳……”
上官游此刻是真的动了杀意,不但没松手,反而更加收紧,那双猩红的眼眸迸射出锋利的寒光,显示着他此刻的理智几乎处在了崩溃边缘。
“呜呜呜……”郑欢乐一边用足了紧去扳他的手,脸色逐渐泛青的她就连哭诉都显得格外吃力,“你那么嫌弃我……为何不让我喝避子汤……”
她吃力的哭声似乎拉回了上官游些许理智,收紧的五指突然一松。
郑欢乐趁机推开他的手,受惊过度的她踉跄的退了好几步,加上昨晚情事过度让她双腿本就酸软,顿时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
身上,各种不适纷纷传来,似乎就没一处完好的。想到昨夜他对自己所做的,以及刚刚他要杀她的样子,挤压在她心中许久的委屈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
瘦小的身子趴在地上剧烈的颤抖,她捂着脸任由自己大胆的指控他,“你既然那么讨厌我、那么看不起我,为何当初要娶我……我都不打算赖着你们家了,为何你不愿意放过我……是不是你觉得羞辱我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