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种酸酸痛痛的感觉突然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嘶……”咬牙抽了一道长长的冷气。
她有多难受,那男人就有多累,足以证明他是有多辛苦。
想到这个逻辑,沈千姿突然摇头失笑。
笑过之后她突然又叹了口气。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挺心疼他的。
当大boss是挺威风,可是威风的背后却是普通人无法看到的艰辛……
沈千姿的午膳是在房里用的。
下午她又去上官泰院里,其实上官泰伤得并不重,一点都不影响行动。但毕竟是长辈,沈千姿想着上个月没有回上官府,这次索性就多陪他几日。其他的人有事要忙,对上官泰肯定是照顾不过来的。虽说府里下人也多,可她知道在某些时候老年人心中还是很希望有人陪着,特别是小辈们陪着最好。
而且,她发现跟上官泰在一起,能从上官泰那里得到不少消息,这个半百的中年老头,经历过的、知道的事可不是一点点。
有她陪着,上官泰心中也算安慰了。家里都是些白眼狼,能有一个在身边,已经不错了,他哪里还敢要求太多。
父女俩下午的时间就坐在院子里下棋,沈千姿会一些,但不太熟。为了能有个好棋友,上官泰先是耐心的指点她,而后才同她厮杀起来。
沈千姿人不笨,几乎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的聪明脑瓜子更是让上官泰赞赏不已。
“义父,今日怎么不见欢乐?”棋下到一半,沈千姿突然问道。
提到自己的儿媳,上官泰执子的手微微一顿,落下黑子之后,突然叹了一口气,“郑家派人来接她回去,说是想她了。”
闻言,沈千姿微微勾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没想到郑家对她还‘挺’好的。”
上官泰掀了掀眼皮,捕捉到她脸上嘲讽似的笑意,原本还有心隐瞒的他不由得摇头失笑。这丫头,知道得还挺多,真是想瞒都瞒不住!
见他不语,沈千姿又问道,“义父打算就这样一直沉默吗?”
她相信他听得懂‘沉默’的意思,可不是指现在不说话。
上官泰抿了抿唇,原本想去拿子的手突然放了下去,“要不还能如何?郑家的人突然没了动静,他们不出手,难道你让为父跟恶霸一样找上门去?”
沈千姿撇嘴。好吧,的确是这样。那郑家如今还懂得收敛,知道现在新帝登基三把火,而且那火势还不小,他郑家就算同上官家联姻,但这个时候敢冒头顶风作案,那别说三把火烧他们郑家了,绝对是尸骨无存的。
钦城的态度对郑家稍显宽容,看在两家联姻的份上,相当于给了郑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将其以前犯的事给压了下来。如果郑家还像以前那样暗中搞些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别管他跟谁联姻,新帐旧账都会一起算。他们以为上官家会帮忙么?上官家念及的是欢乐的娘亲那份恩情,跟郑家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此刻在郑家,正发生着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郑家,十多年前就是外乡的一户乡绅,在当地绝对是恶霸一般的存在。因后来朝政**,郑家花钱买了一个宗人府理事官的官位。尽管官职不高,五品而已,可比起当初在老家来说,京城一个七品小官都要比在老家威风气派。
简陋的小院里,大门是关着的,但院里却传来高亢的唾骂声——
一名身形臃肿可却穿得光鲜亮丽的妇人坐在房里的凳子上,身后左右两名丫鬟,在贵妇对面的地上,跪着一名少女,低着头瘦小的身子不断的颤栗,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水花,咬着唇瓣硬是没让一颗泪液滚落出来。而在少女身后,还站着一名手执藤条、摸样凶神恶煞的妇人。
臃肿的贵妇不是别人,正是这郑家的正房夫人,姓钱。此刻,钱氏一脸的怒气,或许是臃肿的原因,那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细得只剩两条凌厉的缝了,那被脂粉掩盖的圆脸上,几层厚的下巴一颤一颤,那样子凶恶不说,从她嘴里骂出来的话更是比她的长相还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