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残忍。昨晚让我憋着,今早还让我憋着。”
丁幼禾:“……”
她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没料到对方竟还赤|裸着上半身,刚要发的狠顿时又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只剩一句,“早饭你做。”
气呼呼的一张包子脸。
在她从身边走过时,元染环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面前,低头啄了下她柔软的唇,“你累了嘛,当然我做就行。”
丁幼禾的心脏比她的脑袋反应还快,迅速地加快了跳动。
而她自己,则是在下了好几级台阶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一语双关的话到底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顿时回过头冲着洗手间方向大吼了一声,“元染,你流氓!”
斜倚在门框的元染嘴角勾起,低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丁幼禾狠狠瞪了他一眼跑下楼,他才收回视线,走到洗脸池边。
冷水冲了把脸,擦脸的间隙里,他余光瞥见了被她丢在脏衣篓里的衣物。
从衣服间隙里露出的一小抹暗红,使得他敛去了唇边的笑,眸色明灭,最终垂下眼睫毛,弯下腰。
*** ***
丁幼禾在楼下窗边绘制图样,左等元染没来,右等还是没有,心里不免忐忑,于是放下手边纸笔,蹑手蹑脚地去找人。
洗手间和厨房没有,卧室被褥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但人也不在。
她又走上天台,居然一眼看见他正在晒衣物。
更要命的是,他拿在手里的,恰好是她特意藏在其他衣服底下的沾了血的小短裤。
豆绿色的棉质内衣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迷你,却又让丁幼禾忍不住心脏狂跳。
“你,干嘛……”干嘛要洗她的内衣物qaq
元染把衣物夹好,拾起地上的盆,轻描淡写地说:“是我做的,当然是我负责。”
丁幼禾微怔,已被他牵起了手往楼下带,“小米粥快要好了,吃饭。”
从天台下来的台阶,拢共不过十二层。
却已足够丁幼禾下定决心,要跟这个牵着她手的人过一生。
粥是元染煮的,荷包蛋是丁幼禾炸的,两人还一起蹲在冰箱前面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两人都有兴趣尝试的醋笋尖,然后一个启盖子,一个拿碟子,最后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对视了两秒,丁幼禾忍不住笑起来。
元染就问:“不生气了?”
“气什么?”她反问。
“一早起来,你都骂我两次流氓了。”
丁幼禾抿嘴笑,“你本来就是。”
“那也是因为对象是你。”
丁幼禾把笋尖夹进他碗里,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知道啦,快吃,吃完还要你帮忙。”
她低着头,碎发轻轻垂在颊边,睫毛微翘映着桃花面,一顿早饭,元染的目光未曾离开她片刻,像是想将这样的她、完全属于自己的她刻进脑海里。
“什么事要我帮忙?”
“来。”
丁幼禾拉着他走进工作间,从拓印台上拿起一张画纸,“好看吗?”
那是一头线条简约却灵动的鲸,从高空跃下,潜入海平面,与丁止戈的那一副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从画面上并没有性别之分,却让人不由生出她这一幅是阴,丁止戈那幅是阳的感觉。但同样的,线条里都充满了力与美。
“这是……”
“打算纹在这里,”丁幼禾食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右锁骨,“从这里潜下去。”
她的意思是,拿锁骨当海平面,鲸从那里潜落。
“你觉得好不好看?”丁幼禾问。
“好看,”元染声音微哑,“为什么纹鲸?”
丁幼禾没说话。其实潜意识里,她觉得他像鲸,藏了太多在海平面以下,露出来的不过是星星点点他愿意给人看见的边角。再加上,他对丁止戈的那幅图纹有兴趣。
她转身,从拓印纸下抽出一张发黄的画纸,是丁止戈的那一幅。
元染没敢接,他还记得上一次问起这幅画时丁幼禾的激烈反应。
“你不是也喜欢这个图案吗,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喜欢我这张。”丁幼禾说。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因为他喜欢,所以她就想给自己纹上,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元染“嗯”了一声,“我是喜欢。”
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喜欢。
“你来替我拓印,”丁幼禾把准备好的工具都放在盘子里给他,“不用怕,这不是最终成型,我还会再调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