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问仙 吴沉水 2705 字 10天前

曲陵南睁大眼睛,问:“青玄仙子好生狡猾。”

清河呵呵低笑,道:“泾川秘境与泾川古寨一体同生,只凭有缘,方能出入。上回主人入泾川秘境,秘境已然认主,只待你金丹大成,青玄仙子当年留下的东西,便可尽数为你所用。”

曲陵南眨巴眨巴眼睛,问:“是不是有很多钱?”

“欸,钱乃俗物,秘境中所藏天地宝材,岂是能以钱衡量?”清河无奈地笑道,“你可曾记得,当初入秘境之前,曾入我布下的幻境?”

“记得啊,”曲陵南点头,“好像是有不少好东西。”

“那都不是假的,”清河笑眯眯道,“且那几件东西,不过是青玄仙子所藏之万一罢了。”

曲陵南皱眉,想了想问:“是不是有一株玄云草之流的玩意儿?”

清河道:“是哇。”

“那敢情好,”曲陵南真心实意地笑了,“杜如风师兄昔日待我不赖,我记得他入幻境后,盯着那盆花花草草眼珠子都快掉下了,可见心里是极为想要的。我虽被逐出师门,跟他不能再称兄道弟,可送给东西给故人还是使得。”

清河听得眼睛都直了,恨铁不成钢问:“你你你竟然想拿整盆玄云草去做人情?”

“啊?”曲陵南问,“不成么?”

“给他一片叶子,已然是他清微门祖宗积德了!”清河愤愤不平道,“主人,我可先跟你说,那些东西我辛苦守了千年,连青攰想碰都不成,留到现在可不是为了给你胡乱挥霍的!不成,你往后要拿里头一根草都得过问我,我应承了方可……”

“晓得了晓得了,小气鬼。”曲陵南笑嘻嘻地转身就走,“练功还有这般好处,不早说,早说我早就勤快些。”

“哎你别走哇,我还没交代完呢……”

“罗里吧嗦,才不耐烦与你废话。”

他二人正闹着,忽而从外跑进来一个老者,发须皆白,拄着拐杖,喘气道:“陵南,陵南你瞧瞧,这是咋回事?”

曲陵南忙停下,伸手扶住他,道:“祭祀大人,您忙点。”

祭祀匀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水晶圆球,此刻五彩斑斓,内有裂缝慢慢生长。

“这球,不是监管外头禁制的?”曲陵南皱眉问。

“可不是,我刚刚施法放孩子们出寨,转头就发现有异象,”祭祀满脸惶恐,“别是有什么厉害玩意守在寨子外边专等着吧?那我们这次出门的孩子不是都……”

他越想脸色越白,几乎都要站不住,曲陵南忙扶紧他道:“您老人家别急啊,寨子的禁制乃大能修士所下,不会有事,不然这千年平安从何而来……”

“就是平安得太久,大伙都安逸惯了,没人愿好好学祖宗们留下的咒文法术,哎哎,真要有事可怎么办?我早就说了别让孩子们出去了,每一批都得折损一两个,都不是爹妈生养的不心疼啊,可没人听我这老头子的,哎哎,这可怎么办……”

老祭祀一唠叨起来没个完,曲陵南对老人没辙,只得耐着性子一边听,一边冲一旁看好戏的清河踹了一脚。清河迫于主人之命,只得说:“老丈莫要惊慌,待清河去瞧瞧可好?”

“是啊,清河本事可比我高,有他去,无甚大碍。便是那禁制有损,清河也能补回去……”

清河立即道:“主人,那禁制乃青玄仙子所下,我可没那本事……”

“闭嘴!”曲陵南瞪了他一眼,骂,“补不了总会再布几个幻阵下去吧?实在不成,把三生三世幻阵布在寨子口!”

“啊?”

“反正你赶紧给我过去!”

清河低头一笑,道:“好了,我去便是,总不教你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稍微有空,我尽量更吧,这个文原本想赶紧完结,但我那天稍微设想了一下后续,发现要讲圆它,下面还是需要些许篇幅,没办法,讲圆一个故事是作者的道德,所以只能请诸位再耐心点了。

接下去,会更精彩?尽量精彩吧。

☆、第 104 章

一百零四

清河去后,曲陵南扶着老祭祀坐在树下歇息。头顶树叶枝蔓横生,说不上名字的叶子细若流水,阳光自叶面倾泻,撒下流金点点。

老祭祀一直在边上絮絮叨叨表达忧虑,曲陵南左耳进右耳出,渐渐有些走神。恍惚之间,她只觉头顶绿荫愈来愈模糊,宛若一团绿色烟雾,雾中笼着光亮,有人声隐约之内传出。

曲陵南像双足有了意识般,自动朝那团绿色光走去,烟雾迷茫,水汽氤氲,朦胧之中,一个头梳双鬓的妙龄少女俏脸含霜,振振有词道:“何为灵根?何为天赋?大道无边,众生皆同,何来高低之分,仙门广开,证道艰险,何来天赋之别?我便是不信,四灵根便怎样?杂灵根又如何?终有一日,我要教这满天下的修士瞧瞧,杂灵根者亦能问鼎仙途,得证大道!”

此番话说得意气风发,豪气冲天,曲陵南听得暗暗叫好,正待看个真切,却见眼前景象一变,那少女已变了个模样,面上不再有那等显而易见之喜怒,目光悲悯而悠远。她的手随意一抬,满树梨花,朵朵绽放,步履所及之处,绿草茵茵,百木欣荣。可她却丝毫未见有所欢欣,语气平缓地道:“你真个以为,你修为不进,是我未将心法倾囊相授之故?”

曲陵南这才发现,她身后跟着一个身影模糊之男子,那男子虽看不清脸庞,却不知为何,曲陵南觉得很有几分熟悉。她正想着,却听那男子困惑道:“人人皆道你乃天下第一大能修士,我跟你修习多年,修为不进便罢了,近来反倒隐隐有后继无力之迹象。我自问修炼刻苦,一日不辍,思来想去,只有所修功法不对的缘故。你若真个不愿教我,我亦不强求,可你骗我这么久作甚?”

那女子面露苦笑,一瞬而过,继而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我自去另寻他法便是。”

女子目光中掠过悲伤,道:“你要走?”

那男子奇怪地道:“有朝一日我定是要走的,你不知道么?”

“可你忘了曾应承我何事?”

“我曾应承你什么?”

女子微微闭眼,疲倦道:“罢了,你想走便走吧。”

男子点头道:“那我走了。”